“姐...我要进来喽?”
“讨厌的话...”
“醒来就好了...”
......
时间回到晚上九点。
再次回到姐姐的病房之后,除了依旧熟睡的姐姐之外,树生还见到了另外一张熟悉面孔。
“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。”警探笑着对他说道。
你知道个屁,树生心说。
就连树生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。
在看见了那个写着“生日快乐,如月树花”的蛋糕之后,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嗡地一下炸开了。
与脑浆一起被炸散的,还有这两年来自己与楠姐所共有的经历和回忆。
原来楠姐也和大家没什么差,他们都只是想从我的身上看到树花...
——意识到这点之后,树生飞快地逃出了楠姐的家里。
可是...离开楠姐的家之后,自己又有何处可去?
一下子,树生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,他发现自己再次成为了那具赴死之躯。
然而,与两年前唯一不同的是...
现在的树生知道姐姐还活着!
尽管苏醒的机会微乎其微...但这真的已经是苟活于世的树生所仅有的希望了。
树生想要捧住这簇希望。若是失去了它,自己此刻就能向沼泽坠去。
然而...
“就算你不再去上学,不再住在姐姐朋友的家里,而是天天在医院里看着你姐姐、照顾你姐姐,只靠一份又一份简短的打工来维持生计...”警探说,“你这一生也无法看见她醒来的那一天喔。”
然而警探却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“你在说什么...”
树生感到口干舌燥,不只因为对方猜中了自己的想法,也因为对方所言的这个未来绝望得让人无法呼吸。
可是警探没理树生,她只是继续在那里叙说。
“又或者你用功读书,在一年后离开了这个小镇,考进了京都大学读了医学系,最终成为一个有名的医生回到这个小镇...”警探说,“你这一生也无法完成治愈你姐姐的研究。”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!你知道什么?你又知道我的什么!”
出于愤怒、恐惧与绝望,树生大吼着将拳头挥出。
他一拳砸在了警探的脸上,将她的鼻血都打了出来——“才怪呢~”
那样的未来被警探用一只手就阻止了,她提前伸出了手掌,放在了树生出拳的路径,于是树生的愤怒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挡了下来。
“我在说未来。关于你,关于如月树生的几种未来。”警探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,“我知道很多东西。比如我知道未来只有一次,所以每个人都需要在当下就做到谨言慎行。至于你...一个缺爱的、具有极强自我毁灭倾向的姐控小孩。在我的知识里,你的存在实在是不值一提。”
树生想说点什么,这时手机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树生知道那是谁的来电,所以他一时不知道是否应该接起。
“你不接电话吗?”警探说,“那是你姐姐朋友的电话,此时此刻她正在家等你回来。你们今晚本该去一家很棒的餐厅,之后在摩天轮上一起慢慢地跨越天空。等到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,你会向她表白,然后她会同意。你们会心照不宣地幸福个四十二年,直到你的楠姐死去,把对你姐姐的深爱带进土里...其实那样也不错不是吗?作为一个人类来说,能得到幸福是多么地不易...然而,那样的未来就在刚才被你扼杀掉了。因为我知道,你是不会回去的,如月树生,并且接下来你会问我...”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树生跟警探一同说。
“我究竟是什么人呢?这真是一个好问题。”警探给树生鼓了个掌,然后流露出追忆的神情,“曾经,他们管我叫‘千世的魔女’。我是千世町陈旧的信仰,然而,在被令和一代遗忘、就连魂器都被人偷走的现如今,我只是风中残烛...是个失去名姓、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见的睁眼瞎罢了。”
千世的魔女...
不知怎的,树生想起了姐姐曾给自己讲过的故事。在那个故事里就有魔女...甚至还有魔女的魂器!
这会是巧合吗?树生沉默了。
如月树生本不应该相信魔女这种奇怪的东西,他一向是个缺乏信仰的人,小镇上的教堂他从来就没去过,在人生的若干节点的时候他也不会去寄托于神明...但他现在总算愿意相信了,原来,这个世界上当真存在着“神秘”。
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如月树生...”披着警探皮囊的魔女摸了摸眼睛说,“不光是未来,就连现实都快从我的眼前消散了...我要恢复我的力量,为此,我需要你帮我找回我的魂器。如月树生,你现在在想,这乱七八糟的一切究竟与你有什么关系,对吧?我现在就告诉你,我的魂器都是能够触碰人类灵魂的工具,在这个小镇上,有某个人正在盘算着使用它们来达成某种目的...他最初的尝试就在五年前,在那个本不应该出现交通事故的路口。在那里,他成功改变了一位司机的灵魂,他往人心之中植入了一段恶意!”
所以...那个乐观又老实的司机,才会在那个平凡的一天突然就...
情不自禁...
想到这里,如月树生捏紧了拳头。
树生曾对姐姐的死去有过太多的猜测,因为姐姐被整个小镇这般爱着,所以他也曾怀疑过,姐姐的死亡是否是因为什么人出于嫉妒、是否是因为谁的别有用心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姐姐竟然是死于一场神秘力量的试验,姐姐竟然死于一场不管是谁死都无所谓的谋杀里!
“如今的这具身体里,已经不再有你姐姐的灵魂。”说着,魔女伸出手去触碰床上的树花,她解开姐姐的衣服,用手自上而下地轻抚过姐姐的瘦削、**、纤细以及修长。最终她叹了口气,“这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,把玩一阵便会让人扫兴。”
“那有没有什么办法...取回姐姐的灵魂?”树生问警探。
这才是他现如今最最关心的事情,若是没有办法取回姐姐的灵魂,那么他的复仇就必然是一场以绝望收尾的苦旅。
树生需要一个回答,所以魔女就给他这样一个回答。
“办法是有的。虽然我已看不清未来,没法告知你那个答案。但我——千世的魔女,我以我的名与灵魂向你起誓...”魔女用四指轻按着自己的胸脯说道,“在你搜集魂器的这条路上,你终将遇到你的仇人,你也终将跟你姐姐的灵魂相遇。”
誓言...
如月树生讨厌誓言,因为大家总是轻易地说它,却很少信守。
姐姐是这样做的,树生自己也是这样做的。
就在刚才,他背弃了自己今天许下的“跟楠姐一起过生日”的誓言。
因为如月树生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会帮你找回你的魂器,我会揪出那个害了我姐姐的家伙,我会让姐姐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!”树生本想伸出用来拉钩的小指,但他意识到这点后就将手缩了回去,“我不会说我一定能够做到这一切...但是,我绝对不会偏离这条道路!”
即使是死亡,也只能把我的尸体留在这条道路上。
只要我的灵魂尚存一息,我当一直为了这个誓言而努力。
这就是如月树生踏上这条道路的决心。
将这份决心传递之后...
“伸出手来,如月树生。”魔女说。
树生将手伸了出来,他看见魔女将一团不可名状的东西交付在了自己的手上。
那东西入手之后才渐渐显出它存于现世的形状。
“这是...”树生喃喃道。
这是一柄美工刀。
锋刃藏于银色的身内,只稍推动就可放出斜口的刀片,看起来真的就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美工刀。
值得一提的是,把玩起来还挺解压。
“不要乱玩!”魔女有点生气地说,“这是我最后的魂器了,它是具有切割性质的魂器,可以划开事物,使事物之中流出‘内容’。”
那真是太过抽象的描述...但是,如月树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
“也就是说,倘若把事物比作一个易拉罐,用这把美工刀在它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,易拉罐里面的‘内容’,也就是饮料,就会从中流露出来?”树生举例道。
“很恰当的比喻。”魔女惊叹于树生的开窍之快,“想要用好这个魂器需要使用者本身拥有丰富的想象力,或许你能把它用得很顺手。”
想象力啊...
树生也确实是个极富想象力的人。
他曾想象过没了姐姐以后母亲会愿意爱他,他曾想象过楠姐能够爱他...
他曾经最大的幻想莫过于变成自己的姐姐,变成那个被所有人爱着的如月树花...
而如今,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把美工刀...
如月树生意识到,
自己或许已经有了能够将想象变成现实的能力。
这样想着,树生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姐姐。
看着如今这个失去了灵魂的姐姐,树生会想到一只被掏空棉花的玩偶熊。
问:如何让一只被掏空棉花的玩偶站立起来?
答案当然是充满它。
于是...
树生将鞋子脱下,他轻轻地上了姐姐的病床,骑在树花的身上。
此时的树花才刚被魔女弄得衣衫不整...从旁人看来,这实在是太过限制级的一幕。
而这一幕的下一幕,也是同样地限制级...
在下一幕里,如月树生在自己姐姐的身前划了一刀。
没有血,没有伤。
姐姐的身体只是被划开了而已。
从划开的口子里看不见器官,看不见肉体组织,有的只是一道无垠的黑。
而在这道黑中,从姐姐的身里,却没有流出任何的“内容”。
“因为这里面已经没有灵魂了是吗...”树生喃喃道。
没有灵魂之后,姐姐的肉体便不是姐姐。
但对于那些仅仅肤浅地爱着姐姐的人来说,就这样放着不管也太浪费了...
所以,再下一幕的树生将美工刀对准自己。
被划伤的那一刻没有痛感,甚至都没有感觉,但树生很快就失力,险些无法支撑起身体。
低下头来,树生看着自己的胸口。此时此刻,他的胸口上正有一道与姐姐相同的黑色口子。
只是,从自己的这道黑口之中,某种无法描述其形状、无法形容其颜色、无法比喻其质感的物质正在流出。
那大概就是灵魂了...
“姐...我要进来喽?”
“讨厌的话...”
“醒来就好了...”
在树生十八岁生日的这天夜晚,对着病床上躺着的姐姐,他这样说道。
可是却无人回应。此时此刻,就连魔女都在一旁屏住了呼吸。
就这样,树生让自己的灵魂一滴一滴地滴入姐姐的肉体。
丧失的灵魂越多,他便越是感觉身体乏力,神志不清。
最终,
树生的肉体瘫在树花的身上...
而如月树花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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